【父子年下】 A Concoction 謊言 (莊雋穎/莊富豪)(30-31)

30

莊雋穎滿意地偷看著莊富豪鎖骨上自己留下的痕跡,小心地控制自己不要得寸進尺,又輕吻上了他的頸。

他知道一觸到莊富豪的底線,他就會把自己推開,為了可以這般溫存久一點,莊雋穎還不敢造次。

莊富豪是一隻兇猛的老虎,這刻卻伸長了頸,哼哼著享受他的親吻。

要不是頸上有吻痕會太顯眼,他也會在這裏留下他的標記。

莊富豪桌上的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來。

莊富豪回過神來,隨意整理了一下衣領,又示意莊雋穎到休息間小歇,才接了電話。

電話是藍座首打來的,提醒他十五分鐘後有會要開。

莊富豪掛電話後,又走到休息間裏的洗手間,想整理一下儀容。他在鏡中望著自己鬆開了的衣領和領呔,和下面若隱若現的紅印,臉不自覺地泛紅。

他抿嘴,輕輕把衣領拉開,看清楚莊雋穎在他鎖骨上弄的紅痕。在鏡中看見這樣帶情se味道的自己,莊富豪忍不住咬咬唇,轉身望向休息室床上的方向。

都是莊雋穎的傑作。

他咬著唇,慢慢地整理好衣領,把頸喉鈕重新扣上,又拉緊了領呔,整理好它的位置,把領呔尾重新放到三件套西裝的馬甲內。

他也不知道他和莊雋穎這畸形的關係算是什麼。

他又在鏡中端詳一下自己的儀容,確保看不到異樣後,才走出洗手間。

他走到床前,看著已躺上床的莊雋穎,道:「你好好休息,我去開會了。」莊雋穎早已鑽到綿被下邊,懶洋洋地應了。

莊富豪這次開的會是收購了余氏集團商場的後續。那些在余氏示威的商戶得知沙翁集團已成功收購商場,就轉了到沙翁的大堂靜坐。

因為這事鬧大了有機會破壞沙翁集團的形象,莊富豪不得不理。

他早已示意下屬給出比平常寬厚一點的賠償,只是那些人仍然不肯退讓。

莊富豪道,他是做生意,不是開善堂,就交給了冼志強等律師處理。

這次他們在跟他匯報事情的進展,大多數商戶聽到沙翁會採取法律行動時就接受了賠償,只是有五六個較激進的,吵鬧著一定要見莊富豪。

莊富豪應了,在律師們的陪同下到了大堂,看那些坐在大堂的商戶。

那些人知道莊富豪親自前來,叫囂得更厲害,說話更是難聽。只是莊富豪處於這樣的高位這麼多年,別人的謾罵早對他沒有用。他在律師和保安們的保護下和那些商戶講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說話,亦意料之中地知道他們不會這麼簡單地被說服。

他只是要親眼看看這些人,看他們是有多難對付。

這五六個人當中大概有一人是領袖,莊富豪見這幾個人的互動,心裏已有個數,就禮貌地離開。

莊富豪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離開,跟隨了莊富豪十年,冼志強早猜到莊富豪親自下來的目的,於是碎步上前,看他有什麼吩咐。

「剛才那個代表明顯是領袖,把每個人分開談,逐一擊破。」莊富豪面無表情地吩咐道。說穿了這是場人性的遊戲,誰看得較通透就誰贏。

莊富豪的策略很簡單,六個商戶當中,最早答應離開商場的三個可以得到較豐厚的賠償,餘下的三個就只有原來的一半。

這樣一來,沙翁要花的錢還比本來的少。

莊富豪預料,這一分開談,再逐一施加壓力,很快三個名額就會填滿。餘下的三個,答應也好,不答應也罷,發展還需幾個月才正式開始,陪他們耗上一段短時間也不是問題。他總不信一個四層高卻只有兩三間店舖的商場會有人去。到時那三個商戶,租金照要交給沙翁,客人卻沒有,他就不信他們不來求他終止租約。到時沙翁給本應給的一半賠償,就夠他們感恩戴德了。

至於計劃怎麼去執行,就是冼志強他們的事了。

莊富豪讓眾人回去工作,又回到辦公室。

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休息間,看莊雋穎是不是還在睡。

莊雋穎應該是很累了,睡得很沉。

莊富豪拉過了一張椅子,坐在床邊細細地看著莊雋穎的臉。

他都忘了,上次看莊雋穎熟睡是多久以前的事。

他的眼順著額頭、眼睛、鼻子、顴骨、嘴唇,一路瞄到莊雋穎的鎖骨,仿佛要把他的樣貌深深地刻進腦海。

他又想起他們在羅馬那些不長的時光,他們睡在很小的床上,有時莊雋穎會擁著他,有時他早醒來,就在他懷裏看他熟睡的臉,然後待他悠悠醒來。

他很掛念他。

他掩飾了很久對他的愛戀,此刻他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他,讓自己的思念都湧出來。儘管還保持著一點距離,他都覺得心滿意足了。

他的手隔著襯衫,輕輕撫上自己的鎖骨,回想著剛才莊雋穎在他身上磨蹭的動作。

他喜歡莊雋穎這樣在他身上留下標記,同時又鄙棄自己這齷齪的心思。

他抿嘴,不讓自己去想,只想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時光。

他呆坐了近一個小時後,見差不多到午餐的時間,就把休息間的窗簾打開,讓莊雋穎在陽光下醒來。

他靜靜站了起來走出了休息間,坐到辦公桌前檢查電郵,仿佛剛才未曾坐在莊雋穎旁邊。

莊雋穎在近二十分鐘後才懶洋洋地走出休息間,對著莊富豪微微一笑。

「開完會了?」他輕聲問,又走到莊富豪對面,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,逕自坐了下來。

莊富豪輕輕嗯了一聲,抬頭望向莊雋穎道:「休息夠了就出去工作啦。」他又低頭,仿佛莊雋穎只是他一個下屬。

莊雋穎眨眨眼睛,又看看掛牆的時鐘,道:「都快午飯時間了,不如一起去食吧。」

莊富豪拿出手機,按了好幾下,又遞給對面的莊雋穎,道:「我午餐有約了。」他今天約了一個老伙伴,算是他前輩的人物,在他年輕時提攜他不少。

莊雋穎抿嘴,把莊富豪的手機日程往下撥,又接過了手機,輸入了一些東西後又遞回給莊富豪。

「莊富豪先生,你今天晚上的日程已經約了莊雋穎先生食飯看戲了。」

莊富豪接回電話,無奈地看了莊雋穎一眼,只見莊雋穎得意地一笑。

莊雋穎的笑很好看,仿佛眼中帶著星星。

莊雋穎和他太近了,他卻不能自拔。

31

莊富豪整個下午都有點不安,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,最後文件上的字都變成了莊雋穎的樣子。

他的心雀躍地跳動著,期待著夜晚見到莊雋穎;他的腦袋卻掙扎著,想應拒絕他。

他和莊雋穎只獨處了早上這麼一會,他們就情不自禁地親密起來,如果夜晚再見,莊富豪不敢想。

他鄙棄自己在莊雋穎面前失去的自制力。

他的心卻叫囂著,讓他赴今晚的約。

莊富豪不安地抿著嘴,卻下不了決定。

他最討厭猶豫不決的人了。

藍座首卻打了電話給他,說莊雋穎已經吩咐司機接莊富豪去晚餐了,問他什麼時候起行。

莊富豪嘆了一口氣,上次莊雋穎為他準備的午餐他都吐了出來,這次就如他的願吧,再讓他的心思白費好像有點太殘忍了。

他告訴座首自己收拾一下就離開公司,讓司機十五分鐘後接他。

他又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領帶結,吞了一口口水。

他一定是瘋了。

他上了車後沒有問司機莊雋穎打算載他去哪裡,只靜靜地看著車外的風光。

初夏夕陽的尾巴已經很長,六時多的日光把路面照得金黃,車從沙翁集團沿維多利亞港駛過隧道,從隧道出來已是不同的光景,經過不大的舊工廠區,漸漸兩邊的植物愈來愈多,竟走了進西貢。

莊富豪在車駛進隧道時大概已猜到目的地,在車駛進西貢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
車在一間兩層高的房子前停住,莊富豪沒來過,卻知這是沙蓮娜給莊雋穎置的房子。

司機在他的示意下把車駛走了,莊富豪的喉頭有點不安地動了動,又按下了門鈴。

「門沒鎖的,你進來吧。」莊雋穎聽到門鈴聲就喊了出去。

莊富豪抿嘴,輕輕把門推開,進了門後又脫下了鞋子,甫低頭就見到一雙新拖鞋。他有點遲疑應不應穿上去,莊雋穎好像猜到他的想法一樣,從開放式廚房走了出來,叫莊富豪穿上。

「你在餐桌前坐下吧,快準備好了。」莊雋穎指指廚房外的餐桌,上面已放了一個電爐,和一碟碟的食物。

「打邊爐?」莊富豪一看就知莊雋穎準備了火鍋,轉過了頭,看莊雋穎在廚房裏忙碌著。

莊雋穎只穿著一件襯衫,打開了頸喉鈕,又把襯衫的衣袖挽起,雖隨意卻煞是好看。

莊富豪記得,第一次到莊雋穎在羅馬的家時,他也是在廚房裏忙活,又是跟自己說相似的話,那時他根本不知那是莊雋穎。

這情景驚人地相似,只是這次是西貢,不是羅馬而已。

莊富豪環顧了四周一下,這屋子應該跟他的差不多大,只是相較於半山區俯瞰香港商業區和海景的開揚,西貢窗外的風景更貼近自然。

這屋子的裝潢亦很簡約,木製的地板和傢俬,一看就知是莊雋穎喜歡的風格。

莊雋穎這時捧了個大鍋出來,放在電爐上,打開了電源。

「我偷偷早下班準備的,沒時間煮飯嘛。」莊雋穎坐到莊富豪對面,甜甜地笑道。

莊富豪心中莞薾,自己怎樣說都算是他上司,他早下班的事還是他不知道較好吧。

莊雋穎倒覺得這瞞不過莊富豪的嘛,不如老實一點。

他又打開了鍋蓋,讓莊富豪看裏面的湯,笑道:「花膠煲雞,這家店的湯底很有名的,我特地繞路去買的。」說罷又像邀功地一笑。

莊雋穎在羅麗晶家寄住的時候,他們就常一起到超級市場買材料回家,然後一起準備火鍋湯底。他很喜歡這樣熱鬧又溫暖的感覺,每次他都想起莊富豪,想和他一起試試。

這次在家中吃火鍋準備得雖然有點急,莊雋穎卻很高興。

他和莊富豪應該是這樣好好相處的。

他看著坐在對面的莊富豪,他用餐時永遠都是帶著點沉穩的感覺,只是這次因火鍋的熱氣,他也把襯衫的袖子捲起來,鬆開了領呔和頸喉鈕。

他那鬆開的衣領下若隱若現地露出那些莊雋穎早上弄出來的痕跡,讓莊雋穎不由得地凝視著,移不開眼。

莊富豪好像感覺到莊雋穎的注視,疑惑了一會,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望去,才意識到自己露出了今早莊雋穎在他身上留的痕跡。

他臉一下子紅了,不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領,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。

他這怎都端不起父親的樣子。

莊雋穎卻很體貼地替他解決了尷尬,他站了起來,輕聲問莊富豪想要什麼飲料,又到廚房給他拿。

莊富豪知道這其實是逃避,卻也鬆一口氣。

他進不得,退不能,唯有停留於這一小片似乎舒適一點的空間中。

莊雋穎見食得七七八八,又著莊富豪等等,說自己預備了一部電影,要往地窖的休息室準備一下。

莊富豪見二人都飽了,就把火鍋爐關上,愣愣地坐著等莊雋穎。

他默默地把自己襯衫的手袖拉下來,又扣回了頸喉鈕。

「差不多準備好了,daddy食飽就下來吧。」莊雋穎從樓下喊上來。

莊富豪輕輕應了,就向地窖走去。

莊雋穎的地窖就是一個私人的遊戲室,私人影院、遊戲機、一些莊雋穎喜歡的模型,還有一架鋼琴。

他總覺得那架鋼琴格格不入。

他經過了鋼琴,走到熒幕前。這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地台,上面舖了地毯和幾個靠枕,很是溫馨。

他盤膝坐下,看著莊雋穎整理著地上的電線。

莊雋穎整理好電線後抬起頭,就見莊富豪盤膝坐在地台上,只是正式的西裝襯衫馬甲讓他和這居家的動作總有點不合襯。

他又注意到莊富豪那掛得妥妥的頸喉鈕,微微勾起了嘴角,他挨近他,坐到他旁邊。

莊雋穎坐得很近,貼著莊富豪的手臂把體溫傳來,讓莊富豪輕輕愣了一下。

他拿起遙控,播放那他一早準備好的周星馳電影。

說真的莊富豪還沒料到莊雋穎準備的是這樣舊的電影,而且還是道道地地的港產笑片。

周星馳開始有名的時候他和沙蓮娜剛結婚,他知道她喜歡笑片,就帶了她到電影院看了一兩部他的電影,那時莊雋穎還未出生。後來當周星馳拍更多電影、變得更紅時,他就因忙於工作而沒再看過。

這時陪莊雋穎看這樣的電影,竟讓他回想起當年自己那少年時期的衝勁。

莊雋穎側身躺下,把頭枕在莊富豪的大腿上,輕聲道:「我在羅麗晶她們家住的時候她們總愛看的,後來她把電影都傳給我了,我就可以拉著你陪我看。」

「我小時候很愛看的,一直都想,如果你可以和我一起看就好了。」說罷莊雋穎用臉磨蹭著莊富豪的大腿,又抬眼望著莊富豪。

莊富豪低頭,深深望了莊雋穎一眼,頓了一會認真地道:「對不起。」聲音竟帶點沙啞。

他這句對不起包含了太多太多對莊雋穎的愧疚,有因為他忽略了他的童年、他沒有盡好父親的責任、以致他們的關係這樣變了質,他都責無旁貸,又因為這樣,無論莊雋穎對他多好,他也沒辦法回應他的感情。

他彌補不了當日的傷害,反而因此進一步傷害了莊雋穎。

他卻除了講對不起外,什麼都做不了。

莊富豪沒講出口,莊雋穎卻好像感覺到對方的無奈、掙扎和愧疚。

他一直用盡法子想讓莊富豪和他在一起,但其實他不是不理解莊富豪的想法。

但既然兩個人相愛,為什麼要受限於世俗的眼光,談那些應該不應該呢?

莊富豪的表現,分明也是喜歡他的。

他的臉又磨蹭了莊富豪的腿幾下,嘆了一口氣,溫柔地道:「你不用道歉的。」

他會用他的行動和堅持去打動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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