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父子年下】 A Concoction 謊言 (莊雋穎/莊富豪)(32-33)

32

莊富豪就隨得莊雋穎靠在自己的大腿上,沒再說什麼話。

莊雋穎前一晚被莊富豪折騰,通宵了一晚,只於早上時在莊富豪的休息間裏睡了兩個多小時,這時躺下來,頭枕在莊富豪腿上舒服得讓他的倦意一下子上來了,電影播了十五分鐘就睡得昏沉。

莊富豪才想起莊雋穎早一晚通宵工作,應當真倦透了。

他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,拇指輕輕地撥弄著他的瀏海。

他隨莊雋穎躺在他大腿上,專注地看著那莊雋穎為他準備的電影,在有笑料時輕輕掀起嘴角。

莊雋穎在他大腿上睡得很沉,一直到電影完結了都還沒有醒。

莊富豪低頭凝視著莊雋穎的睡顏,又不捨得拍醒這樣累的他。他遲疑了一會,慢慢地往後躺去,靠在抱枕上找了個稍稍舒服的姿勢,脫下了眼鏡,合上了眼。

反正明日是週末,即使睡得不太好也不打緊吧。

到莊富豪再張開眼時,身邊的莊雋穎已經不見了,身上卻多了張薄被子。

他下意識按摩著自己那酸痛的背脊和大腿,又摸了摸身旁的地方,只是已沒有了莊雋穎的體溫。

他用手把自己撐起來,往樓上客廳走去。

他環視了地下客廳一遍,卻見不著莊雋穎的身影。他不適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領,他的衣衫早一晚吸起了不少火鍋的油煙,讓他渾身感覺都黏答答的,聞起來還滿是火鍋的味道。

他想打開頸喉鈕,讓自己好過一點,卻想起自己鎖骨上那些尷尬的痕跡,不知所措地縮了手。

這時莊雋穎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從樓上走了下來,手拿著毛巾在擦乾自己的頭,是剛洗完澡的樣子。

「起來了?上來洗個澡吧。」早上的陽光曬在莊雋穎的臉和身上,金黃色的剎是好看。

莊富豪呆呆地盯著上半身赤裸的莊雋穎,早一晚休息得不算好的他反應更慢了,到莊雋穎又喊了他一聲,他才回過神,應了一聲好。

莊雋穎又往樓上走去,替莊富豪找些替換的衣褲。

莊富豪尾隨著莊雋穎走到了他的房間,望著彎腰翻著衣櫃的莊雋穎。

莊雋穎不算是很多肌肉的那種,身材卻很是勻稱,腰更是紮實。他微微白晢的皮膚在金黃色的陽光下也很是好看,讓莊富豪轉不過眼來。

他自然是見過莊雋穎穿這麼少的,莊雋穎卻在此時轉過了頭,勾起嘴角向莊富豪一笑。

莊富豪感覺到一絲誘惑的氣息。

「你是故意的吧。」莊富豪無奈地望著莊雋穎。

「什麼?」莊雋穎抬頭,狀甚疑惑地望著莊富豪,卻又隨即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低頭笑笑。

他有點詫異莊富豪會把這挑開。

莊富豪對這種不算明顯的曖昧行為,向來都是採取駝鳥政策的。

「沒事了。」莊富豪抿嘴,在問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,好像只要不是在講工作,在莊雋穎面前他的腦袋總不靈光。

「你是說,我是故意不穿衣服在你面前走來走去的吧。」莊雋穎站起來,走近莊富豪。他這兩日知道了莊富豪根本不抗拒他的親近,既然對方都把事挑開了,他們就應趁機會好好面對對彼此的感情吧。

莊雋穎靠近莊富豪,又把嘴貼近他的耳朵,把聲音壓沉道:「猜對了。」他暖暖的氣息噴在莊富豪的耳朵裏,讓他直打哆嗦。他又順道擦了過去,細細地輕吻著莊富豪的臉頰。

沒刮鬍鬚的臉頰有點刺,莊雋穎卻喜歡這種微微刺激的感覺。

莊富豪閉上了眼,用手止住了想再上前的莊雋穎,希望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、意志堅定一點。

「不要這樣好嗎?」他側過頭,避開了莊雋穎的吻,他再次張開眼,卻避開了莊雋穎的眼神。

莊雋穎卻用力壓上前,用身體把莊富豪壓在牆上,又用兩手壓住了他的兩個手腕。莊富豪只象徵式地反抗了一下,就隨了莊雋穎的動作。

莊雋穎年青力壯,他試了一下就知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氣,若他要狠下心來推開莊雋穎,少不了會弄傷弄痛對方;他捨不得,也早就沒有了這份心力。

但要他高高興興地和兒子作這有違倫常的事,他又做不到。

莊雋穎低頭,不算粗暴地用口打開了莊富豪的襯衫鈕,露出裏面鎖骨上暗紅色的痕跡,再狠狠地咬了上去。

和早一天的溫柔細吻不同,今日的他是帶侵略性地想在莊富豪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跡。

他又咬上了莊富豪的頸,不管這位置多容易被人察覺。

好像只要他這樣做,莊富豪就會承認自己是他的。

莊雋穎強勢的動作讓莊富豪不得不正視,他的理性叫囂著要推開莊雋穎,身體卻不斷地想回應他。他想抱他、想回吻他、想輕撫莊雋穎的臉,然後順應他的佔有。

他咬著牙,企圖忍著自己的衝動,卻是愈來愈困難、愈來愈無力。

他只得眼眶紅紅的仰著頭,動也沒動,隨得莊雋穎解開他的襯衫,在他身上胡作非為。

他不知道、不敢想,卻也掙不脫、推不開。

他這一輩子,只有莊雋穎曾如此待他。

他貪戀這些溫暖、甚至是激情,這些都是他過往四十多年一片空白的感情生活中沒有的。

大概也不會再有。

他的人生第一次如此手足無措、第一次如此無能為力、第一次覺得,他連自己也控制不到。

莊雋穎快把他推到崩潰的邊緣了,他幾乎要大喊出來,讓莊雋穎放過自己。

莊雋穎好像感受到莊富豪的僵硬,抬頭方見到對方那紅紅的眼眶,才猛地清醒過來,停住了動作。

「對不起。」他深呼吸,輕輕地道,卻也不甘心就這樣放開莊富豪:「你可以不認,但我知你喜歡我的不比我喜歡你的少。」

「我知道你很害怕走前一步,」莊雋穎放輕了手上握著莊富豪手腕的力度,輕吻著莊富豪的臉頰、頸和鎖骨,「但我們到這個地步,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到最單純的父子關係了。」

「既然我們相愛,為什麼不可以呢?」莊雋穎鬆手,把靠在牆上的莊富豪拉進自己懷裏,輕輕抱著他。

「你說了許多應不應該,但我只在意你想不想。」

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」

「我想好好愛你。」

「我想讓你快樂。」

「我知道你也一樣。」

「我們可以在人前當一對感情很好的父子,在沒有人的時候,誰又管得著我們?」

莊雋穎輕輕拍著莊富豪的背脊,他知道他逼迫得他很緊,更未見過這樣在崩潰邊緣的莊富豪。

莊富豪連站也站不穩,只得把頭埋在莊雋穎的頸窩,一會後方慢慢地輕輕回抱著他。

他很喜歡莊雋穎。

他恨不得他們可以換個身份,毫無顧忌地在一起。

但他們的關係擺在這裏,縱不想都只能接受。

他直過身來,望著莊雋穎怔怔地道:「你不要逼我了,好嗎?」

莊雋穎望著雙眼通紅的莊富豪,也知道他的理性還未容許他答應自己,他若繼續逼迫莊富豪,只會把他推開。

他輕輕握住了莊富豪兩手,嘆了口氣後抿嘴道:「我不逼你,但你要答應我兩件事。」

莊富豪愣愣地望著莊雋穎,待他再次開口。

「第一,不要像之前一樣把我推離你身邊,」莊雋穎堅定地望著莊富豪,「第二,不要拒絕我待你好。」

「我會用時間證明我有多愛你,然後打動你。」

如果今天的莊富豪還不敢和他踏前一步,他就要把他的退路都封掉,再用時間證明他對他的愛。

莊富豪聽到莊雋穎的話,似乎清醒了一點。他知道在這刻他根本沒籌碼和莊雋穎談判,何況莊雋穎要的並不過份。

反正莊雋穎沒說錯,無論怎樣,他們都回不到父子關係了。

他點頭,答應了莊雋穎的條件。

莊雋穎覺得時間可以證明他的愛,他卻忘了,時間是最溫柔,卻也是最鋒利的刀。

莊富豪低頭,或許他可以等到那一天,當莊雋穎不那麼執著了、當莊雋穎對他的愛減退了,他或許會愛上另一個人。

那時候他就會笑著以父親的身份祝福他們,如果莊雋穎還願意見到他的話,他會出席他們的婚禮,好好扮演著父親的角色,祝願他們幸福。

也許那時的他也不那麼愛莊雋穎了,不會感到那撕心裂肺的痛。

那就讓時間來做決定吧。

他也該滿足了。

莊雋穎見莊富豪許了他的要求,又靠前輕吻他的臉頰,輕聲地開玩笑道:「快去洗澡啦,渾身都是火鍋味道。」

莊富豪看了莊雋穎一眼,推開他就往浴室裏去。

33

莊富豪站在花灑頭下,站了很久。

一來火鍋的味道待在他身上一整晚,很難洗走,二來他也需要一段時間放鬆自己。

他很累。

他隨得水淋在他的頭上,仿佛這樣可以沖醒他混沌的腦袋。

直到他手指的皮膚開始因在水中時間久了而起皺摺,他方關上了水,在鏡子前抹乾自己。

莊雋穎在自己身上弄的痕跡比早一天的更顯眼,在頸上的痕跡更是無從蓋掩,連尚算高衣領的休閒服也遮掩不住。

初夏的香港又濕又熱,如果他帶圍巾或什麼的,就更是奇怪。

莊富豪禁不住懊惱,把毛巾掛在頸上,方勉強遮住了痕跡。

他走出浴室後又下了樓,見莊雋穎已穿回上衣和休閒褲,暗暗鬆了口氣。

莊雋穎正在清理早一個晚上吃火鍋留下的碗碟,他在看電影時就枕著莊富豪的大腿睡了一整晚,火鍋的碗碟自然無人清理。

莊富豪見莊雋穎在清理,也上前幫忙把碗裏的剩菜倒走,再把碗碟疊好。

莊富豪捧起碗碟,搬進了開放式廚房,打開洗碗碟機,又把碗碟逐件逐件放進去,開動了機器。

莊雋穎清空了桌子,把垃圾倒進垃圾袋後望向莊富豪道:「我拿出去把垃圾丟了。Daddy你把毛巾掛好後,我們去吃午餐好不好?附近有間不錯的小餐廳。」

莊雋穎帥氣地一笑,沒等莊富豪反應過來就出了房子外面。

莊富豪怔怔地望著莊雋穎的背影,手輕輕地握著毛巾的一端,扯下來不是,不扯下來也不是。

莊雋穎十多秒後就又打開了門回到屋子裏,只見莊富豪還是站在開放式廚房旁邊,拉緊了頸上的毛巾,頸上的痕跡不免露了一點出來。

莊雋穎瞬間就明了他的尷尬,心思一轉,從儲物櫃中拿出一塊不大不小的方型膠布。

他走近莊富豪,拿開了他的毛巾,又打開了膠布的包裝,道:「怎麼這麼不小心被貓抓傷了,」莊雋穎把肉色的膠布貼到莊富豪頸上,剛剛好蓋住了紅紅的痕跡,「daddy下次要小心一點了。」

他其實不太想遮住痕跡的,只是以他對莊富豪的了解,就算不出門,他大概都會別扭地想方設法蓋住它們的吧。

莊富豪臉似乎有點熱,但見莊雋穎這罪魁禍首一臉坦然,他又不好說些什麼,只隨了他出門。

莊雋穎別墅位處的西貢是近乎郊區一般的地方,雖然交通不太方便,卻有很多洋人居住。他駕車載著莊富豪到附近一間不算大的西餐廳,餐廳看來已經經營了不少年頭,樸實的環境卻讓這週末的中午格外舒適。

莊雋穎在食飽以後又拉了莊富豪上山,西貢的好處是,從市中心只十分鐘不到的車程,已有好幾條行山徑,讓人登高望遠,還可看海。

一到郊遊徑莊雋穎就像孩子般跑起上來,還催促著莊富豪走快一點。

莊富豪無奈一笑,他不熱衷運動,也沒有運動天份,從來他運動都是為了生意,或是年紀漸大為保持健康的基本運動,不要說他年紀比莊雋穎大了廿年,不如年輕人健壯,就算年輕的他,也不如莊雋穎的活潑好動。

「Daddy,走快一點啦,快天黑了。」莊雋穎一鼓作氣跑上了那石樓梯,居高臨下地望著慢慢走的莊富豪。

莊富豪低頭,在莊雋穎看不見的角度抿抿嘴,他不願在公眾地方被人見了自己有失穩重的樣子,自然不會像孩子般跑起上來,把自己弄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嫌棄他走得慢,就不要和他行山嘛。

莊富豪抬眼望向樓梯上方的莊雋穎,其實也有點不解。

他不明白莊雋穎喜歡自己什麼,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工作狂、正宗的悶蛋,他不懂浪漫、又不懂情趣,是最悶的男人。

沙蓮娜和他離婚時也是這樣說他的。

就算不說他們的血緣關係,他還比莊雋穎大上二十年,莊雋穎二十多歲他就已四十多歲了,到莊雋穎三十多快四十歲時,他已經要六十歲了。

好像年輕的莊雋穎一口氣衝上了樓梯,他卻連慢慢走上去都覺得有點費力。

今日的莊雋穎會等他,那一年後、三年後、十年後呢?他可以愛這樣年老又無趣的他多久?

他低頭,望著腳下的石梯,一級一級地走上去。

一隻溫暖的手卻握住了他的手。

他愕然地抬頭,就見著了莊雋穎對著他陽光地笑著,讓他的心猛地跳動起來。

莊雋穎跳著跑到莊富豪下面,手用力托住他的腰,一路把莊富豪推到石梯頂端,面前就是一段不太斜的斜路。

莊雋穎從背包拿出一瓶水,遞了給莊富豪,又道:「Daddy你少動,我們多做一些運動就沒那麼辛苦了。」

莊富豪接過來,瞥了莊雋穎一眼,擰開了樽蓋,飲了一口,紅紅的臉色卻不知是由於運動或是心動。

「我就是走這麼慢了,沒有耐性就回家吧。」莊富豪把樽蓋擰好,把水推到莊雋穎胸前,徑自向前走。

「Daddy!」莊雋穎討好地小跑上前,湊到莊富豪身邊,說:「如果你不想快走,我就陪你慢點走。」

他把莊富豪的手拿起,環住自己的手臂,又道:「走得快和慢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是和誰在走。」

莊富豪低頭,沒去看莊雋穎的表情,雙頰竟有點發熱。莊雋穎很會講甜言蜜語,莊富豪卻出奇地受用。

「我年紀大了,只會愈走愈慢。」他比他年紀大上二十年,莊雋穎還真不需和他瞎搞和。

莊雋穎抓住了莊富豪的手,走到他面前,望著對方的眼睛專注地說:「未來的事我沒有辦法給你知、給你見,但我不是兒戲胡鬧的,你給機會我,我就會用十年、二十年,證明給你看。」

「這大半年來我想得很清楚,只要你願意,我可以給你一生一世的承諾。」

「我不是小孩子氣玩玩下的。」

莊富豪望著這樣堅定的莊雋穎,一時倒說不出什麼來。莊雋穎的話是有讓他感動的,但從商多年,他從來都知道口講無憑,他的理性從不允許他輕信別人的說話。

一生一世太遠了。

況且他信與不信,其實對事實都沒有影響,他們是父子,就不可以在一起。

莊富豪避開了莊雋穎的眼神,低聲道:「你答應過不迫我的。」

莊雋穎見莊富豪這般作態,帶無奈地抿嘴一笑,又拉著莊富豪慢慢往前走。

對他而言,莊富豪講得出來他們的年齡差距,說明他有思考過他們關係的可能性。如果說因為他們的關係莊富豪就完全不會考慮,那麼他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。

雖然表面上是拒絕,莊雋穎卻知道莊富豪的態度實質上比之前軟化不少。

他頷首輕笑,又環住了莊富豪的手臂,和他把臂同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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